与光——我的二零二二年

一张烟花图片。可见许多游客在滨海湾广场举起手机拍摄空中的烟花。背景是新加坡摩天轮与金沙酒店
新加坡滨海湾的跨年烟花,摄于 2023 年 1 月 1 日当天,新加坡市中心区

伴随着滨海湾长达八分钟的跨年礼花声,这里每个人的二零二二年都就此落下了帷幕。想必身处不同地区的人们对过去的一年都有着不一样的感受和体验。而对于我来说,二零二二年带给我的,是无数且广阔的经历、故事,以及光。

林林总总

记日历的习惯是从高中就开始的:把每天发生的大小事通过日程的形式记录在日历薄中。不但可以为了提醒以后的自己,还能在像今天这样的日子里,通过翻看每天的日程,了解这快速过去的一年里,自己都把时间花在了哪里,经历了怎样的故事。

太多人容易健忘了。尤其是在信息世界的冲刷下,人们连自己上周干了什么都不记得,就更别提能记起这一整年发生过的、亲身遭受的事情了。还好得益于文字记录,我能勉强将这一整年的亲身经历串联起来,在这难得的沉静时间里来做回忆和检讨,总结成就(自夸),以及计划接下来的目标。

从哪里说起好呢?就从疫情开始吧。

生活的常态

引发我思考的是这样一个问题:我们为什么会选择这样一种生活方式。时值 COVID-19 疫情的第三年,而各个国家 / 地区对于疫情仍然存在一些公共卫生方面的限制。这些政策或多或少地改变了我们每天的日常习惯:每天上班的路上是否要花几分钟去做“核酸检测”,还有周末是否要刻意避免去人多的地方。我们的生活方式因外部环境的改变而改变着。

外部环境的变化,技术发展,导致今天人们的生活方式与十年前、二十年前都存在许多不同。甚至在同一个时代的不同地区,因为劳动力市场成本的差异,人们订购外卖的意愿也存在天翻地覆的差别:人们每天习惯什么样的路线下班,是去超市买菜还是趴在床上订购外卖,晚上熬夜到几点再睡觉,等等等等。我们每天的生活时间表被外部环境影响着,从而逐渐演变成我们经历的“二零二二年版本”。在北京夏天无尽的昏暗夜色中,在望不到头的“核酸检测”队伍中,我的脑海里蹦出的是这么几个词:合流、交汇、梦想与亵渎。奇妙的时代体验。

一张在夜晚拍摄的街景照片:较窄的小巷中有等候进行 COVID-19 病毒检测的队伍,以及多个行人与车辆,右侧的霓虹灯上的文字是“北京市第六医院”
凌晨排队等候进行 COVID-19 核酸检测的队伍,2022 年夏季,北京市东城区

人们生活在不同的城市、地区与国家。我非常想要知道的一个问题是,自己生活中或不可缺的那些元素是什么?哪些习惯或者经历构成了独特的我,而无论外部环境施加了什么样的影响?这一年我有了答案。我庆幸自己能养成一些习惯、爱好,热爱的事物。它们带领我在忽明忽暗且斑斓的光影下,找到属于自己的方向:我还是热衷于在图书馆的书架之间游走,享受通过书架的高度来衬托自己渺小的感受;热衷于保持探索与好奇,小心地探索着更多的领域(虽然有成本与教训);持续不断的分享欲,又激励着我写完了一年的博客文章;

珍贵的生活与时间啊!

盆中狮城

2022 年的夏天,我来到了狮城新加坡。半年过去了,这里仍然是夏天。但把我来到这里的火车票与机票是我至今买到的最值得的门票。来到狮城之前我常常在想,我究竟会不会感受到所谓 Culture Shock(文化震撼)。朋友觉得不太可能,因为同属以华人为主的国家,应当不大会感到不习惯。但当我亲身站在历史悠久的食阁老巴刹(Lau Pa Sat)的十字路口,身边一同等待红绿灯的是来自不同国家和文化背景、使用不同语言和口音的人们时,我发现我完全想错了。这个移民国家对于不同种族人们的融合与凝聚程度时常令我震惊。而这种独特的奇妙体验是对于在中国内地生活二十四年的我从未感受到的。

一张老巴刹食阁的内景,可以看到几家店铺以及进餐的人群
老巴刹(Lau Pa Sat)的内景,在 COVID-19 疫情之前,这里也是本地人评价很高的食阁。摄于 2022 年夏季,新加坡市中心区

狮城带给人们的另一个感受是,政府会很自信地推进起一些活动和项目,也会因此而做足准备。就拿政府对于交通的治理来举例子,新加坡市中心区很多道路的承载量是有限的,政府的治理目标是控制市中心区的车流量,以及提高市民乘坐公共交通出行的比率。狮城政府是怎么做的呢:

  1. 对于控制车流量的目标,新加坡实行“拥车证”拍卖制度:将不同用途的车辆分为几个不同分类,对每一个分类设置限额,通过拍卖竞标车牌号的拥有权,“拥车证”的有效期是 10 年;这提高了居民在本地拥有以及维护私家车的成本
  2. 新加坡陆路交通管理局(Land Transport Authority,LTA)将全岛分为多个区域,并在这些区域间设置了电子计费围栏(ERP)系统。根据实际车流量定期检讨这些电子围栏在高峰期的收费标准,通过类似“拥堵费”的形式调控核心区的车流量;在疫情管控期间,由于一些区域的车流量小于实际承载能力,LTA 对这些区域的围栏免收费用
  3. 为了鼓励居民使用公共交通,新加坡拥有世界一流的公共交通服务。地铁全部采用较宽的 A 型车厢,巴士覆盖全岛几乎每个地区。新加坡公共交通按里程计价,在不同交通工具换乘时,如果换乘时间在半小时以内,会将这些交通工具的里程合并计算,以降低费用。不在地铁沿线的区域有发达的公交系统。人行步道均设置有遮阳遮雨棚。几乎每次下雨,我都可以在附近找到遮雨棚的步道,然后沿着步道走到公交或地铁站
一辆绿色“新加坡爱巴士”涂装的 665 巴士驶过新加坡市中心区
巴士驶过市中心,摄于 2022 年夏季,新加坡

而每当因活动而造成运营调整时(比如国庆日、F1 大奖赛或者新年烟花),政府与公共交通业者会在网上以及受影响的车站张贴包含多国语言版本与详细图示的公告。跨年夜的滨海湾烟花活动,新加坡警方也会严阵以待,以防踩踏等事件的发生。警方甚至还维护了一个实时专页,便于公众实时查看不同区域的拥挤程度如何,便于居民在动身之前获得更多相关信息。

我的人生前二十余年都是在中国大陆度过的。而来到新加坡的这半年间,由于查阅资料以及处理事情的需要,我经常会浏览新加坡各个政府 / 公共服务部门的网站页面了解信息。也许是因为视角或者文化的不同,我总有一种这些部门是在认真做“公众服务”的感觉:所有的资料、办事方式、在线提交途径,都可以通过计算机浏览器在电脑上操作完成。而不会出现网上的资料很长时间不更新,或者必须在手机上使用单独的软件 / 依靠第三方平台才能完成任务的情况。不过一个缺点是:习惯了国内的各种服务,感觉这里办事情都要“慢上半拍”。甚至办理银行卡在大多数情况下都需要在网上申请,然后等待一周甚至两周的时间从邮政信箱中收到寄送的银行卡。

来到狮城的前一天晚上,我循环了无数遍李宗盛的那首《飞》。这首由三毛作词、李宗盛谱曲的歌,之前就在我的音乐播放器软件里的歌单收藏着。在靠近机场的酒店房间里,我既紧张又兴奋,不知道即将迎来的是怎样一段全新挑战。第二天便很早就醒来,直奔机场而去。

飞来新加坡之后,我给 Minda 也办好了签证。她乘坐我当时的同一个航班,在一个多月以后也来到了这里。在繁忙而紧张的业余,我们跑遍了全岛,探索从网上论坛推荐的各种有趣的地方,在周末往返马来西亚购物与享用海鲜,不亦乐乎。

螃蟹与扇贝,摄于 2022 年秋季,马来西亚柔佛州新山

我们甚至还开发了便宜的飞行路线。由于樟宜机场离境费用的提高,我们发现到相同目的地的线路,从新山士乃机场出发的机票成本能够比樟宜机场便宜一半。有一次因为过关时间较长,当我们搭乘网约车到达机场时,已经临近值机截止时间。我们狂奔在机场大厅,到达值机柜台时,发现还有一分钟就要停止值机,无不感谢的士司机疯狂的驾驶技巧,令人难忘。

二零二三

要说新的一年,想做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很多事情与其说在这里写出来规划,不如等做完之后再来总结会更好。只希望自己能够坚持自己的想法以及原则,按部就班把手头的事务做完成。有空的时候多出去旅旅游、写一写博客。而每当年终时不免会将自己过去的一年与他人来做比较,庆幸的是过去几年每年都过得很充实、精彩,希望新的一年也能继续保持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