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的晚些时候,因为先前租约到期,我和 Minda 搬到了位于和平街附近的老小区,在这里一同度过了几个月的时间。
于我而言,这是一段极不平凡、令我深深难忘的生活经历,它充满了交错、融合、流动以及生活的琐碎。我想,我只能适合以流水帐的形式来记录它,来试图抓住这些稍纵即逝的瞬间(以及三环路上源源不断的车流)。
美食荒漠
要我说,和平西桥一定是美食荒漠的正中心——我们选择住在这里的唯一原因,就是这里离我们两人的工作单位都很近。但平常想在住处周边吃点东西的时候,我们的选择就只剩下了:要么步行十分钟,到我们附近最近的肯德基餐厅;要么就乘坐公共交通工具,去望京、去簋街,或者去遥远的海淀寻觅美食。
其实完全可以理解这里成为“美食荒漠”的原因:和平街附近都是些老小区,这些超过 30 年历史的住宅区中居住的乐龄人口的比例都很高,这一代人都习惯于在家烹饪美食,而非像不太会做饭的我一样,习惯于每天以订购外卖为生。在这里,你可以见到街边的主食烙饼摊,拜访小区里的迷你蔬菜市场,以及在每个饭点闻到从楼上楼下飘来的饭香味。
我和 Minda 经常去寻找各种美食。到周末的时候,我们喜欢乘坐 117 路公交车前往簋街,在那里大吃一顿之后,沿着雍和宫一路往北走回来。在这座大城市,我们经常习惯遇到一家好吃的店之后,在未来的一段时间内无数次地拜访这同一家店,直到吃个够为止。在忙碌的生活中,为了过足嘴瘾而进行一些小小的投资(时间和金钱)是值得的。
搬到和平西桥之后,Minda 买了一个多用锅。我们经常用这个迷你多用锅煮一些饺子、汤圆或者面,也有几次用它来炸臭豆腐、涮火锅。在弥漫着的北京冬夜,我们把各种食材和汤底准备好,开上大火,就着麻酱蘸料吃着刚出锅的涮羊肉,漫长而又留恋。
扭着屁股的大公鸡
去年 12 月末的一天,在前往地坛公园附近咖啡馆的路上,我的手机收到了一条摇号提醒的短信,通知我小客车普通指标(汽油车)摇号中签了。
登陆相关网站查询过后,我终于确认这条消息是真的。稍微惊喜之后,我在微信朋友圈里发送了这张截图。而后在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内,我收到了不下十条消息,询问我是否愿意借用号牌指标使用——北京小客车普通指标的摇号难度可见一斑。第二天,我们就前往了 4S 店选购汽车。销售对我说,他摇了十年的小客车普通指标,但是包括他和他身边的人在内,都没有摇中过。
这不久之后,我们便落实了车辆购置计划。我拥有了人生中的第一辆小客车,京牌,Volkswagen Santana。出于我偶尔愤怒又不羁的驾驶习惯,Minda 给这辆车取了一个响亮的名字:“扭着屁股的大公鸡”。我欣然接受了这个命名建议,并且将车辆蓝牙也改成了相同的名字。很有喜剧效果。
作为一辆合格的代步工具,这辆手动挡轿车坚实而又经典耐用。提车第一天,我开着这辆 Santana 去雁栖湖跑了个来回。当我们发现这辆小轿车默认配置只有收音机,副驾驶座遮光板连梳妆镜都没有的时候,坐在副驾驶位的 Minda 突然发现“我们就像是坐在了车轴上”。疾驰的高速公路上,手握方向盘的我回复说:“还好有电动车窗”。
结婚照
在和平西桥的这段时间,我和 Minda 结婚了。这是继我高考选择专业之后,人生的又一次重大抉择。老实说,直到不久之前我还觉得,我会是那种在 40 岁之后才会结婚的人之一——人生充满了多少偶然和变化。
其实做出这个决定的理由很简单,在和平西桥的这段时间,我和 Minda 拥有了一段非常奇妙且有趣的生活体验。当被问起是否拥有领取结婚证的打算时,我确实思考这个问题很久,然后才回复 Minda 说,我们领证吧。现在来看,婚后生活除了胖了,并没有什么大不了。
作为一个常年穿着 T 恤的技术工作者,拍结婚照的之前几天,我才在优衣库买了一件白色衬衫和黑色裤子,就这样穿到了拍摄结婚证件照的影棚里。领证当天,我又穿着这套衣服到北京海洋馆和 Minda 一起拍摄了一组照片,永远地留住了这一天。
逃
在和平西桥的最后一段时间,我去附近的安贞医院口腔科拔除了一颗智齿。紧接着,因为医院旁边的小区安贞里出现新冠病毒疫情,整个朝阳区的形势变得紧张起来,接踵而来的是附近的封控区和不断的核酸检测。因为房子快要到期,加上担心被封控的风险,我们于是提前从和平西桥搬出来,前往下一个栖身之所。